他们能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判断嫌犯是否说谎；他们的专业鉴定,决定着法律红线是否被逾越……“为死者言,为生者权。”多年奋战在法医一线,济南历下公安刑警大队技术中队民警刘鹏如此评价自己的工作。谈及曾经的网红剧《法医秦明》,刘鹏说:剧中法医的“日常”有艺术加工,但办案的艰辛却是真实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鹏借助显微镜对采集的样本进行观察,法医工作容不得丝毫马虎。
解剖中稍有不慎
就可能会被传染
电视剧中,每当命案发生,除了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法医男主总是西装革履,可实际现场勘查中,刘鹏和同事们却要身着各种专业防护装备。
“虽然我们不和犯罪分子直接交锋,但尸体腐败滋生的各种细菌、部分死者生前患有各种传染病等等,都是看不见的隐性危险。”12月19日,历下公安刑警大队技术中队民警刘鹏告诉记者。之前,他和同事曾处理过一名独居老人死亡的案例。家属表示老人生前没有疾病,并怀疑其遭人杀害。可通过细致的勘查、解剖,刘鹏和同事发现老人的死因并非如此,老人患有严重的传染性肝炎,“很多时候,我们遇到的都是无名尸,死因不明、来历不明,检查完才知患有艾滋病或肺结核等。”
解剖中,法医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缝针刺到、被手术刀划到或者被碎骨片戳到,就有被传染的风险。不过,凭借扎实的基本功和单位配发的专业防护设备,刘鹏和同事们没有发生意外,但类似这样的情况,一年总会遇到几次。
虽然要不时忍受各种视觉刺激、难以描述的气味、潜在的传染危险甚至是坍塌的房屋,但刘鹏仍冲锋在前,“我是法医,现场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战场”。
检验时稍有疏漏
就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要说有怵头的地方,就是总担心现场看不全面、漏掉疑点。”刘鹏说。自己是临床医学毕业,学的是如何把人救活,可作为尸语者的法医,却要让尸体“说话”,判断受害人是“怎么死的”,“稍有疏漏,就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2016年1月,历下警方接到辖区一男子报警:妻女在家中被人枪杀。刘鹏立即赶往案发现场。勘查完现场已是第二天凌晨1点,刘鹏又根据领导安排赶赴殡仪馆对受害人的尸体进行认真仔细的解剖检验,最终确认母女二人身上非枪击伤,而是单刃刀具捅刺形成。
根据刘鹏和同事们反馈的信息,专案组判断案件非熟人作案,系持刀入室抢劫杀人,不仅避免了被报警人误导,还进一步明确了侦查方向。
落网后,嫌犯避重就轻,辩称幼女之死系母亲抱其挡刀,试图减轻罪责。在领导的指挥下,刘鹏和同事们通过对受害人创口方向、衣着上血迹位置以及流向等进行分析,确定了母女的体位特征及死亡的先后顺序,最终令嫌犯承认:他是在杀害母亲后,嫌幼女哭闹又对其痛下杀手……
“在别人眼里,可能这工作血淋淋的,但我却觉得能给案件侦破提供关键性线索,为被害人讨回公道,这种成就感是无法替代的。”刘鹏说。
出错率再低
对当事人却是100%
刘鹏告诉记者:法医的日常工作不只是跟犯罪现场和尸体打交道,还担负着伤情鉴定的工作。而对此,他更是如履薄冰。因为每一份签字的报告都涉及案件的定性,必须保证客观公正,容不得一点马虎,“就算出错率再低,万分之一,对当事人来说也是百分之百,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2013年12月,一男子刘某被人用刀砍伤脚踝。因创口不足轻伤标准,他就待在门诊不走,找各种理由反复要求刘鹏更改结果。对此,刘鹏一边安抚当事人的情绪、体谅其心情,一边耐心用专业知识结合鉴定法律条文,向他解释沟通,甚至还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测量比对。最终,刘某被刘鹏认真负责的态度感动,认可了鉴定结果。
“案子破了,但留给伤者的心理阴影却很难抹去。”刘鹏告诉记者,他们也力图做到尽可能的客观公正,面对被害人、嫌疑人一碗水端平,以职业之责还其公道。
从事法医至今,刘鹏共进行尸体检验385人次,外出检验160人次,出具各类鉴定书350余份,提取和检验物证450余宗,无一例错误,无一人投诉,不仅有效打击了犯罪、保护弱势群体,为老百姓主持正义,更为公安机关侦破案件、法院判罪量刑提供了准确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