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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蟋蟀经济 最贵的蛐蛐卖了11万元

2017年09月27日 10:56
来源:大众网

    每年立秋到白露,山东省泰安市宁阳县各个乡镇农村,人们会涌入田间地头林地山沟抓蛐蛐,而全国各地的客商则汇聚到这里买蛐蛐。被人群拥堵的宁阳县泗店镇上,仅是这短短三四十天的周期,据称就有超过6亿元的资金流动。数十年下来,泗店镇已形成国内数一数二的蟋蟀交易市场。据当地人称,参与捕虫的人家,每年这个把月光靠抓虫卖虫就有数万元的收入,所以外出打工的人,会“季节性迁移”返回家乡,加入捕虫大军。因为斗虫的巨大需求,蛐蛐身价连年攀升。今年在宁阳市场上最贵的一只,据称被天津商户买走,价格是11万元。被商人买走的蟋蟀会被人工养殖一段时日,而后流向全国各地,在一个个圆柱形小瓷罐中开始它们的“角斗士”生涯。

    杭州人玩的蛐蛐,几乎都是这样来的。

    转手数次翻几番,今年最贵11万

    每年立秋到白露,宁阳县泗店镇柳厂村的党振海都会把精力放在地里——每天起早贪黑,不是种庄稼,而是抓蛐蛐。抓了20多年的虫,他经验丰富,只要在一片苞米地外看看长势,或停下脚步听听这一带蛐蛐的叫声,就能判断出是否有好蛐蛐。如有发现,他就会手持半个拳头大的捕虫网兜去地里,猫着腰“听音辨位”,搜寻蛐蛐。“这个只能自己去,在哪儿抓到条好蛐蛐都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党振海说,这就像商业机密。

    不论白天黑夜,几乎整个宁阳县的农地沟壑中,都会有捕虫人的身影。与此同时,来自全国各地的玩家和商贩都会聚集在此,收购蛐蛐。“宁阳的蛐蛐交易,其实说的就是泗店。”该镇宣传员戴成猛对此毫不犹豫。

    在这三四十天时间里,每天从凌晨四五点开始,泗店镇镇中心几条主要道路都会被挤得水泄不通,周边的店面,被一些当地人租下来卖蛐蛐。更多的商人则在路边摆上矮方桌,坐在马扎上,等待村民们送来刚从地里捉到的蛐蛐。这些蛐蛐会被村民们按品相先简单分类装好。先送到相熟客商那边卖,余下的,就挨个小方桌推销,直至售尽。

    有些大客商,则会在泗店镇的小旅馆里包几个房间,或直接住进农家院,等待常年熟识的村民把第一手货源送上门来。

    这些蛐蛐,被分类分级待价而沽,从一、两元至几千几万,几乎没有一只会被舍弃。将之形容为黄金季节毫不夸张,因为一只蛐蛐的价格,往往远超同等体积的黄金。当地人之所以如此热衷于抓虫,就是因为这一个月,起码能赚到三万左右的现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一只好蛐蛐,甚至顶得上当地人半年的收入,你说能不动心吗?”当地人说,“一般一天能有六七百的现钱。”泗店镇还专门开通了一些长途客车,不断将蛐蛐送往全国,“从地里收还是便宜的,最好的也不过一两万,但卖过几道,价格就翻上去了。”宁阳县蟋蟀协会会长刘德强说,今年最贵的一只蛐蛐被卖给了一位有名的天津商家,“11万。”

    过了白露,市面上的蛐蛐价格就猛跌,几块钱一只都无人问津。党振海说,这是因为白露后的蛐蛐开始钻洞交尾,“战斗力就不强了。”

    从换一节电池,到卖出上万元

    如今红火的蟋蟀交易,三十多年前刚开始的时候,可寒碜得很。当年最早换一节电池,或者一毛两毛,直到如今的一千、五千、上万。一些大玩家和商贩每年拿出几百万,找人分头“淘宝”,要求在20多天内,把钱都花掉,换成好蛐蛐。

    刘德强说,宁阳土壤特殊,这里出的蛐蛐特别壮,也好斗。最早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逐渐有各地的蛐蛐玩家来宁阳捉虫,也找当地村民帮忙抓虫。

    “最早不是给钱,是给手电筒的电池。”刘德强说,那会儿对于当地村民来说,电池是很紧俏的,一只好蛐蛐换一节电池是最初的交易模式。后来商贩越来越多,但是交易的规矩没变过,“谁先看上谁先买”是铁打的规矩,第二个人即便愿意掏十倍价格,也不能“撬边儿”,只能向第一个人买。

    刘德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1991年,他亲眼看到一只蛐蛐被一名天津客商从农户手里以一元钱收购,随后转手卖给一位上海玩家,卖了1000元,“那时的1000元,可是一笔大钱啊。”1995年后,泗店镇的蛐蛐买卖越做越大,这几年当地每年蛐蛐交易超过6亿元。

    赌蛐蛐,会毁掉整个产业

    在刘德强和党振海看来,一只蛐蛐是否“好”,就像赌玉,谁也不知道几千几万买下的蛐蛐,是否会被别的蛐蛐一口干掉。“今年11万那条是‘红牙青’。”刘德强说,这蛐蛐分六类,每类都分虫王级、将军级、大将级……除了从其体色、花纹、腮部、大牙、后腿等方面比较,比斗中一生不败、最后一败和偶尔一败成为衡量这些蛐蛐“级别”的核心标准。

    在党振海看来,讲究虽然多,但最重要还是看腿是否短粗有力、大牙是否如麦粒般有劲,“但有时也难说,就跟相媳妇似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虫王的传奇,一般都是被送上赌场,让主人一夜暴富。

    在采访中记者就了解到,去年有位上海玩家在宁阳花万元买了一只蛐蛐,回上海后放到赌场上,战无不胜,为这玩家挣了300万,蛐蛐死后,他特意火化并亲自送它回山东“老家”入土为安。

    刘德强不认可那种将蛐蛐买去赌博的违法行为,他觉得从长远来看,会毁掉蛐蛐产业,但现实中屡禁不止。

    市场热乎的背后,也有隐忧。

    小城青年的蟋蟀经:每逢虫季变捕手 俩月收入抵一年

    “我这两个月抓蟋蟀,收入大约有四五万元,像平常卖早点的话,一年的收入也合不了这么多。所以一到‘虫季’的时候,我就会下地去抓蟋蟀。” 今年二十八岁的李冬来自山东省临清市,初中未毕业就跟随父亲“下地学技”,他抓蟋蟀已经有十三个年头,平日里自己经营一个早点摊,到了“虫季”就摇身一变,成了“撬子手”(“撬子手”是蟋蟀捕手的职业称谓)。

山东“蟋蟀”经济:宁阳县今年最贵的蛐蛐卖了11万元

    2017年9月6日晚,山东临清,赵文革和李冬正在一片玉米地中寻觅蟋蟀。 澎湃新闻见习记者 史阳琨 图

    从去年开始,李冬在微信上创建了蟋蟀拍卖平台和爱好者交流群,通过手机把抓到的蟋蟀,卖到全国各地的“蟋友”手上。据他介绍,前一晚走上几公里的夜路能抓二十来条虫,第二天一上午就能在微信上卖完,根据虫子品相的不同,价格也从二十元到八千元不等。

    晚上六点一刻,李冬吃了两个韭菜盒子,带上头灯、捕具和衣服,驱车赶往三十里之外的一块玉米地。一路上轻车熟路,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见几簇白光上下闪烁。“今天我们来的稍微晚了点,这个季节,六点左右蟋蟀就出来觅食了。有时下半夜三点钟还会来,因为那时蟋蟀会大叫,我们能够通过叫声来辨别好坏。” 李冬一边挽起长袖,一边说道。

    换好衣服后,李冬便去往田埂上去了,有时还会钻进玉米地中寻觅蟋蟀。他猫着腰、捏着碎步往前走,不时低下头来,借着额头的灯光看一下地上,再继续走。有看上的蟋蟀时,他便拿出一个小小的网罩,微微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罩住蟋蟀。蟋蟀被罩住后会受惊跳到网上,这时他再缓缓抬起捕具,用另一只手掌封住下端,把蟋蟀拿到眼前细细打量,如若品相满意,便将其收入专门收纳蟋蟀的竹筒,放入囊中。

山东“蟋蟀”经济:宁阳县今年最贵的蛐蛐卖了11万元

    2017年9月6日晚,山东临清,赵文革在玉米地中抓到了一只蟋蟀。

    “一条蟋蟀,它在路边,你从这里过去它不出来,后面的人过去它就刚好出来,让人家看到了,这是‘虫运’。其实不是你去找蟋蟀,而是蟋蟀找你。”李冬说自己的父亲已年近六十,腿脚不便,走路特别慢,曾有一次跟很多人一起下地捉虫,唯独他带回来一条好蟋蟀,卖了七千块钱。

    在临清,像李冬这样的“撬子手”每年都超过一千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平时身份各异,但每年一到了“虫季”,就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奔赴田间地头抓起蟋蟀来。对他们来说,把握好这两个月的时间,可能比辛苦一年换来的报酬还要可观。今年五十岁的赵文革是李冬的合伙人,也是他父亲多年的老友,同时担任着临清市蟋蟀协会的办公室主任一职。跟蟋蟀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赵文革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外人看来,他应该是一眼就能把蟋蟀身上的优点缺点看个清楚,但他自己却不这样认为。

    “八九十年代,我们临清有一句口号:一头蟋蟀一头牛,这句话一直流传至今;现在我们还有一句话:蟋蟀,软黄金。你看,它的重量以克计算,好的蟋蟀上万块,价格比金子还贵。”赵文革说道,“蟋蟀,你要是能看透了,哪个能斗,哪个能赢,你可以拿个麻袋去背钱了,所以蟋蟀是神虫子,看不透的。”

山东“蟋蟀”经济:宁阳县今年最贵的蛐蛐卖了11万元

    2017年9月7日,山东临清,在位于冠县的蟋蟀交易市场上,赵文革正在收购蟋蟀。虽然“虫季”已临近尾声,依然有不少村民前来贩卖蟋蟀。

    早在唐宋年间,就有斗蟋蟀的文献记载。顾文荐《负曝杂录》中说:唐天宝间,长安人斗蟋成风,“镂象牙为笼而畜之,以万金之资付之一喙”。南宋之际,“蟋蟀宰相”贾似道编著的《促织经》是世界上第一部关乎蟋蟀研究的著作,后来斗蟋蟀文化一直流传到现代社会。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斗蟋蟀曾被贴上过“旧文化”的标签。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斗蟋蟀又被人们重拾发扬,在一些地方变得火热起来。

山东“蟋蟀”经济:宁阳县今年最贵的蛐蛐卖了11万元

    蟋蟀在牛筋草的挑拨下张开牙齿,发出鸣响,它的威武姿态被拍下后,将被发到用于拍卖蟋蟀的微信群中。

    与此同时,斗蟋蟀的这种“你死我活”的胜负存在,让这项活动经常会与赌博扯上关系,天价蟋蟀背后往往是赌徒的投机心态。赵文革的朋友马老板回忆说:“我曾经花十块钱买了一只蟋蟀,转手几千元卖给了一个杭州老板,他拿着这条蟋蟀在南京的一个赌场里连胜十一场,赢了三百六十万。”

    跟蟋蟀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赵文革把蟋蟀经济中的人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抓蟋蟀的人,他们多为当地农民,到野地里抓了蟋蟀再拿去卖;第二类是倒买倒卖的商人,他们对蟋蟀了解更深厚一些,一两百买只蟋蟀,可以转手高价卖出去;第三类是蟋蟀养师,他们能把蟋蟀调教的很好,通常会被人请去养蟋蟀,受人尊重;第四类就是斗蟋蟀的人,有些是闲暇娱乐,有些则是赌徒心态,可以一掷千金。

    “或许还有一种像我这样的爱好者,抓也抓,有喜欢的也买,私下里与朋友吃饭喝酒,也拿两条斗一下。”赵文革谈起自己的蟋蟀心得时说,“其实真正喜欢蟋蟀的人,不会只看到金钱赌博一个方面,就算它不卖钱我也会到地里抓上几条。蟋蟀对我来说是一个精神支柱,以蟋会友,加之野外劳动,一身臭汗回来洗个澡,乐呵呵的心情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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